全运会篮球预赛直播

哨响之后

屏幕暗下去，解说员的尾音还在房间里回荡。全运会篮球预赛直播结束了，比分定格，胜负已分。我关掉电视，却关不掉胸腔里那团被点燃的火——它烧着，噼啪作响，像运动员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声音。

这团火，与胜负无关。它来自那些被镜头一掠而过的瞬间：中锋卡位时，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如蜿蜒的河；后卫突破倒地，手肘擦过地板留下一道浅痕，他看也不看，弹射而起回防；暂停时，年轻队员仰头灌下功能饮料，喉结剧烈滚动，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砸向地面。这些才是体育最坚硬的骨骼，是输赢比分之下，滚烫的生命本身。

我想起古希腊奥林匹亚的运动员，他们赤身裸体，涂满橄榄油，在阳光下奔跑、角力。没有直播，没有奖牌榜，只有肌肉的碰撞、意志的嘶吼与对人类力与美的纯粹崇拜。那份原始的热力，穿越千年，竟在今夜一场全运会篮球预赛直播的镜头里，与我劈面相逢。我们观看体育，或许正是在寻找这种共鸣——在他人竭尽全力的生命形态中，照见自己体内沉睡的火山。

夜深了。我走到阳台，对着虚空做了一个投篮动作。没有篮球，但破空之声清晰可闻。那是骨骼深处传来的、微小而确凿的哨音。它说：上场吧，无论赛场在何处。你的比赛，正要开始。